盛世撰志修史,功德无量,善莫大鄢!
前不久,贵州省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跃华先生送给我一本由团结出版社2021年10月出版的《元庆史话》。这是一本关于贵州省贵阳市修文县六广镇元庆村的志书,也就是村史,他是该书的副主编之一。
村史是方志的一种,人们常常分不清史与志的联系与区别,往往将史与志要么混为一谈,要么一分为二。其实史书与志书的联系是很密切的,形象地说就像是一对龙凤胎。
当然,两者的区别也是明显的。简单说来,在文本上,史书偏重于学术性,志书偏重于资料性;在文体上,史书以论述为主;志书以记载为主;在着眼点上,史书多是厚古薄今;志书则是薄古厚今。
史志之书,自古是重要的文化典籍。述史写志,乃是中国源远流长的人文传统。因而,当我手捧《元庆史话》,扑鼻而来的不仅仅是新书固有的油墨之味,似乎更有一种来自偏僻乡村的泥土芬芳。
我曾参加和主持过贵州省地矿局局史和队史的编撰工作,深知编写、出版一本史志之书的艰辛与不易。令人惊奇的是,《元庆史话》一书的编撰,竟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传统史志书籍体例的新路。
《元庆史话》的序言,是由贵阳市地方志办副主任段洪先生执笔的。简明精要,富有文采。序文以排比的方式,将元庆村进行了眉目清秀的梳理,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学术的修养与文化的修为。
《元庆史话》一书是在修文县地方志办公室指导下,主要由贵州省散文学会通过实地采风、采访完成的。从目录文章的标题来看,《元庆史话》更像是一本元庆村的纪实散文集;从内容结构的组合来看,《元庆史话》又是一部独树一帜的乡村史志。
在此,我们可以从述史、纪事、铭人、抒情四个维度来对《元庆史话》一书作较为深入的解读。
- 述史:“元庆典故”永流传
“元庆典故”是《元庆史话》的第一单元,重在为元庆村述史。
“元庆典故”通过江跃华、杨海英、任敏、贾华、秦连渝、肖慧6位作家的9篇文章,生动地讲述了元庆村的前世今生。
江跃华的《元庆溯源》,介绍了元庆村从1661年办铁厂至今,360多年的历史过往;杨海英的《远去的铁厂乡》说,模糊的是铁厂乡曾经辉煌的细节,沉淀的是元庆村今日的浓浓乡愁;任敏的《元庆村的前世今生》,借用一首诗的描写,再现了元庆村曾经是远近闻名的“空巢村”的困境:
寒秋枯草漫田间,
边村寥落少人烟;
几多荒地无耕主,
只怨农夫离家园。
贾华的《元庆有座“故人庄”》,则讲述了元庆村从“田园变果园,果园变公园,公园变家园,家园变乐园”的时代变迁;秦连渝的《寻找古城墙》以细腻而凝重的笔触,描写了探寻元庆村笕竹屯古城墙之谜的亲身经历;肖慧的《交通发展兴乡村》用快乐、开心的口吻,讴歌了昔日交通不便的元庆村,如今已实现“一环三射九条”交通网络格局的重大成就。
一般村史,不论在空间上,还是时间上,资源与资料都是有限的。“元庆典故”这一章节,就已为《元庆史话》奠基了。
永远流传的“元庆典故”,就是元庆村述史绵绵不绝的回声。
- 纪事:“传统拾遗”忆乡愁
“传统拾遗”是《元庆史话》的第二单元,重在为元庆村纪事。
这一单元是《元庆史话》的主体部分,收入黄越江、六广河、潘银璋、胡刚、梅锦珍、胡彧、张锡涛、黄亚文、雷智贵、龙口山、胡高荣、刘文祥、冉静等15位作者写的27篇文章。
“传统拾遗”其实就是一种乡土文化的积淀,也是乡愁发酵的根源所在。这一组纪事文章,记载、讲述了元庆村乡土习俗、传统、文化的方方面面:从传统的种植业、养殖业,到手工业、建筑业;从恋爱婚姻、嫁娶生育,到丧葬祭奠;从方言俚语、山歌花灯,到哭嫁哭丧;从生活饮食、节庆娱乐,到教育感恩等等,枝叶繁茂、五光十色。
胡刚的《歌谣提振精气神儿》一文中,采写的一组元庆山歌,尤其富有泥土的芬芳味:
可见,一村虽小,五脏俱全,文化的土壤也是如此的丰厚与肥沃。所谓乡愁,就在“传统拾遗”的寻找之中。
- 铭人:“古今乡贤”忘不了
“古今乡贤”是《元庆史话》的第三单元,重在为元庆村铭人。
铭人是史志编撰的重要内容,是古人立德,立功,立言“三不朽”的载体。从乡村层面来说,这就是乡贤了。
乡贤是指品德、才学为乡人所推崇敬重,且为本乡、本土做出一定贡献的社会贤达。“乡贤”一词始于东汉,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今天 “乡贤”的概念,虽与封建社会时期有着很大的不同,但也有一些共同特征,那就是对家乡的发展建设,有所作为,有所贡献。
“古今乡贤”单元,由杨涛、谭继贤、王剑、李东华、耀华等9位作者,采写了12篇铭记元庆“乡贤”前辈与当今优秀儿女的文章。其中,清代“乡贤”是《功成名就李永福》,民国时期“乡贤”为《文武双全李百鑫》;在新中国时期,为建设发展元庆村作出贡献并去世的“乡贤”有《光明使者吴维常》《首任乡长燕兴云》《教育功臣李年贵》《乐为家乡献余热的吴维富》《致富路上带头人李呈亮》5位;如今仍然奋斗在乡村振兴第一线、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而努力工作的当代“乡贤”有《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》的元庆村现任党支部书记、《赤脚医生李呈信》《励志人生余太英》以及《万众一心抗疫情》中所赞颂的元庆村英雄谱。
“古今乡贤”的一组文章,铭记了元庆村古代、现代、当代“乡贤”的事迹与精神,这是乡土历史的延续,也是文化血脉的传承。
不忘记“乡贤”,就是为了树立家乡父老身边的榜样!
- 抒情:山村抒怀赞盛世
“山村抒怀”是《元庆史话》的第四单元,重在为元庆村抒情。
这个单元有张开永、刘毅、田茂平等10位作者采写的13篇文章。体裁上有散文、纪实文学、散文诗及民歌整理等,从不同角度反映了作者采风、采访元庆村的感悟与情怀。
江跃华采写的《元庆散花词五首》就是来源于民间的、富有特色的乡土文化养料。其中一首歌词如下:
这首歌词朴实而真挚,即像祖训家教,又似村规民约,是乡村自我教化与约束的生动教材。
如果说前面三个单元:述史、纪事、铭人,都与史志书籍的编撰有着内容上、逻辑上的联系。那么,第四单元的这组抒情作品,似乎就是多余的篇什?
其实,这正是《元庆史话》这本村史的独特之处和创新之处。
史志书籍一般分为总史、总志和地方史、地方志。地方史志的规范体例一般只能覆盖到市、县、乡一级。
我们知道,村是国家政权组织的最基层,也是社会机体神经末梢。村一级的史志体例,就不能按常规体例来编写,一是很难做到;二是没有必要;而且,从内容、资料及实用性的关联上,村级层面的史与志,是可以合二为一的。在某种意义上,村史、村志就是中国农村生活的底层逻辑与文化生态。
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,在向乡村振兴迈进的进程中,村史的编撰已成风尚,是乡村振兴文化自信的表现。探索和创新符合本村历史实际与现实实际的村级史志书籍典型案例,是十分必要的。
我以为,《元庆史话》作为村级史志书籍,在兼有一定学术性、资料性特点的同时,还增添了一定的文学性,从而,使这本书读起来没有那么枯燥无味,反而有一种人性的温度与生活的亮色。
山村抒怀赞盛世,幸福感受尽在心。
不过,需要指出的是,《元庆史话》作为一部史志书籍,应该有一篇统辖全书的“概述”,没有“概述”的史志书籍,就仿佛缺少了脊柱一样,这是美中之不足,令人略感遗憾!
正是:史志文墨润乡土,《元庆史话》且走笔。
一家之言,难免偏颇矣!
2022年7月30日
于观山湖绿野诗棚
作者:陈跃康
简介:
陈跃康,笔名:绿野来客。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自然资源作协全国委员、贵州省电影家协会原副主席、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原副会长、贵州省散文学会副会长、贵州省科普创作协会副会长。编辑、出版文学与科普作品《如此梦想》《黔南地质旅游》《时代的追问》《同心追梦录》《贵州五0后九人诗选》《拓荒人的新纪元》四卷本地质文学丛书、《历程:地质队员的扶贫岁月》《旅游地学大观》等十余部。其小说、散文、诗歌、纪实文学、电视专题片等作品,在省内、外多次获奖。
现任贵州地质文联理事、贵州地质文学期刊《杜鹃花》主编。
统筹:刘禹涵
责编:张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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