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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去的榨油房
贵州文化网 发表于:2020-04-18 15:48:53 来源:黔东南新闻网 作者:李家禄 点击: 评论:0

 

  湘黔边境山丘多黄壤,适宜于种植油茶树。油茶树上规模的自然村寨,村口宽敞空地上,立一座古色古香的空阔木屋,那便是村寨的典型标志:榨油房。每到冬天,榨油房飘出的香暖气息氤氲于寒气袭人的山寨,村民知道,清淡寡水的日子快要结束了,一段香气四溢的美好生活即将到来。

  开门七件事:油盐柴米酱醋茶。缺米的生活,人们的感受不言而喻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没有米,厨艺再好生活都难以为继。排在最后的茶重不重要呢?茶道在中国文化中是最为博大精深的一脉。川端康成的《千只鹤》描写了两代人的不伦之恋,让读者沉浸于浓郁而充满哀愁的情绪氛围之中,其中深厚的茶道文化,成为幽忧爱情的依托与点缀,刻印于茶碗边缘的暗红色吻痕,是随风而逝的不伦之恋最好的见证,体现了日本茶道文化所蕴含的细腻与柔情。排在第二位的盐呢?麻江人喜欢说香盐巴。盐巴以香而论,有一个故事说,两人争论,对于食物来说,油和盐什么更重要。相较而言,缺少了盐巴的食物寡淡无味。

  油为什么排在第一位呢?没有食油的生活又会怎么样呢?好事者曾问从困难年岁过来的老人:山上野兽那么多,河里鲜鱼成群,为什么还会挨饿甚至饿死人呢?老人的回答是,没有吃的,哪来力气追捕野兽?或:没有油,鱼腥味重,哪能当饭吃?

  家乡有一位村干部,唯一的劳动技能只会看田水。傍晚总能捞到一串泥鳅或鲤鱼回家,他的家人捧着油钵窜上窜下,只为讨几调羹茶油煎鱼。非洲海岸线漫长,盛产海鲜。从中国人在非洲所拍的抖音中,看到非洲人对海鲜不感冒,粗放处理。仔细探究,非洲缺乏中国传统饮食文化中,通过食油将食物烹饪得奇味无穷的手艺。借助一瓢透明的食油,将平凡的生活调制得色彩斑澜,韵味无穷,似乎是中国美食文化奇观之一。

  榨油房茶油飘香,我们的平凡日子便多了几分盼头,增添了几许滋味,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。一个乡村榨油房便是一座美食宝库,是一幅经典的风俗画,也是一段沧桑的乡村历史。阅读榨油房这幅内涵丰富的历史风俗画卷,能够让人们通过沉淀在岁月里的精彩故事,深刻理解村庄表象之下深沉的文化内涵与价值追求。

  二

  我们寨子的榨油房,建于清水江边一座笔立的岩脑脑上,临河,极险。冬天,河风穿透稀疏的板壁和栅栏,发出鸽哨般尖锐的啸声,回荡于阴暗空阔的榨油房内,仿佛无数冤魂发出凄厉的哀嚎,让人阵阵胆寒。烈日炎炎的盛夏,我们整日在榨油房里穿梭,躲猫猫,爬柱子,滚石碾,童年的天性得到纵情释放,榨油房竟成孩提时代美妙乐园。

  乡村榨油房按功能分为三个部分。靠里面是一排砖砌的炕席,专门用于烘焙油籽;中间是碾房。水源好的村寨,碾房建在水渠上,借助水力碾压油籽。我们寨子临清水江却望水兴叹,只能借助人力碾压油籽。靠近悬崖是高高的榨梁房,几根圆木交叉,支撑着一根粗大的横桥梁,中间吊挂一条结实的纲绳,用于悬挂榨油的油锤。

  榨油房预备榨油,全寨男人都行动起来。清扫地面,洗刷榨油器具,升火烘烤油籽。几个腰粗背阔的壮汉,将油锤从木梁上小心放下,刷干净,吊装到榨梁上,拴上拉绳。把放倒的巨型石碾竖立,组装,立于碾槽上。身手灵巧的劳力找来细腻柔软的糯米草,捆扎包油饼用的草把,篾匠从屋背坡砍来楠竹,破竹削片,编织套油饼的竹油圈。糯米草和竹油圈是榨油房消耗得最多的物品,需要随时补充。编织油圈是一门老手艺,需要技术熟练的篾匠操刀。油圈分两层,里层用上好的青竹片,编成实心耐压的圆圈,外层用粗篾包扎。在油锤和码子木重力击打挤压下,油饼不断压实,茶油从竹圈缝隙浸出。外层的粗篾承受不住油饼压力,容易崩裂损坏,内圈完好无损。待榨过油,油圈丢弃于榨油房,我们偷偷将油圈拿回家,剥去外圈粗篾,油光透亮的竹圈便成了上好的玩具。制作一个铁钩,拿着竹圈到学校操场推滚,看谁滚得快,你追我逐,乐此不疲。不过,此时榨油还没有开始,轮不到我们上场。

  榨油程序的第一步是从烘烤油籽开始。三个大烘铺铺着宽大竹席,木框镶边,烟熏油浸,漆黑玉亮。灶洞幽深狭长,能将热量均匀地传达。灶孔烧青杠木松木或油树柴火,热量极高。竹席上均匀的铺着黑乎乎的油籽,圆圆的,椭形的,扁状的,百态千奇。由开花到结籽成熟坠地,经过整整一年,油籽吸收了四季风雨带来的丰韵,一粒粒丰隆饱满,积淀了深厚的大地精华,乌黑黑闪动着金属般油质光亮。在火的烘烤下,青白色水蒸气一缕一缕升腾,在阴暗的榨油房里,恍如幽灵。油籽烘焙干透,易于碾压成粉末,还能提高出油率。烘烤油籽需要一定时间,夜以继日。担心中途熄火或失火,于烘烤铺旁,准备一张木床,各家轮流值守。榨油房曾经停放过死在屋外或死因不好的人,村里人信鬼,想起逝者种种过往,不免胆怯,值守时邀请家人为伴,壮胆。父亲值守,总会带我一起过去。前半夜,坐在柴火旺盛的灶孔边,向火,摆门子。隔一阵子爬上烘烤铺,用木耙将油籽翻一遍。偶尔抓一把油籽在手,暖暖的,玉玉的,感觉非常细腻顺滑。将油籽抛洒出去,落在油子上,相互敲击,响声清脆。油籽干透,便撮进箩筐,排成一列放在碾槽一侧。将第二铺的油籽腾到最后一个铺,又将第一个铺的移过来,将没焙的油籽倒在第一个铺上,摊开,耙匀,又给灶里上足柴火,文火慢烘,下半夜就可以安心入睡了。

  天麻麻亮,男人们陆续到来。几个没手艺的干粗活路,负责碾油粉,将焙干的油籽倒进宽大的圆形碾槽,老驴推磨般弓身推着木杠杆,驱动石碾粉碎油籽。木柱吱嘎吱嘎响起,巨碾从干燥硬朗的油籽上碾过,发出极度舒适的破碎声。玉滑光溜的坚硬油籽纷纷弹出,像弹子球一般四下跳动。矮小机敏的五斤叔跟着石碾,挥舞竹扫把将油籽扫进石槽。孩子们蹦蹦跳跳,把弹远的油籽捡起来投进石槽,看谁投得准。起初,碾子老牛拉破车,气喘吁吁轻摇慢滚,到油籽变成粉末,石碾绕着圈滚动如飞。五斤叔拖着扫帚,被石碾撵得鸡飞狗跳,宛若戏台上的小丑,赢来满堂喝彩,笑声盈屋。黑宝哥为逗他取乐,故意身压石碾轰隆隆响声如雷。五斤叔时而飘在石碾前面,时而挂在石碾后面。仿佛眨眼间就要被碾成粉末,把人颇捏一把汗。

  油籽碾得细如粉末,从石槽中撮进箩筐,倒进蒸油粉的木甑里,架在灶上大火猛蒸。蒸透后,用铁锹撮进稻草垫底的篾圈里,穿短裤挂油垢皮围裙的油匠师傅赤脚一轮一轮的踩紧。油匠师傅除了身手灵巧,脚下功夫到家,脚底还要能承受滚烫油粉的高温煎熬。这活路一般非二伯莫属。因油粉极滚汤,虎背熊腰的二伯竟然像戏台上的小丑,轻盈地蹦跳,不断将倒进来的油踏紧压实,模样显得颇为稽滑。我们取笑他,他笑应:我不当老把戏,你们哪闻到菜香?二伯把油饼踩实,又加一只篾圈扎紧,依次装进榨梁木油槽内,垒起浸透了油的码子木,装上楔子(铮子),便可以开始榨油了。

  油锤用一根粗大笔直的坚硬青杠木制成,锤头用铁圈箍紧,需要一个男人才能抱住,击打起来,力重千钧。三对六人、或四对八人分列油锤两旁,拉动稻草绳,把悬吊在梁上的沉重油锤秋千般高高荡起,奋力向前推送。二伯胸阔体壮,身手敏捷,跟着油锤高高跃起,落地如猛虎下山,铿然有声。随着码子木不断增加,扎紧,击打更需用力,男人奋力拉高油锤,二伯一声巨吼,抱着油锤,仿佛整个身子与油锤一起砸向榨梁木。咚!油锤准确地击中箍了铁圈的楔子。撞击声震河谷,响声回荡不绝,小山般厚重牢实的榨梁木如乌篷船,随风摇晃不止。

  码子木压榨油饼,金色茶油杂着细微的白色泡沫,顺着篾圈浸出,滴下,汇入木槽,滴进油桶,发出清脆的滴嗒声,香气四溢。随着压力增大,油的流速加快,变成清泉般悦耳的流水声。浓郁的茶油香味肆意飘散,沁人心脾。

  第一槽油榨出后,歇息的油工蹲在温暖的灶孔前,抽着呛鼻的旱烟,说着粗俗的笑话。油匠不能歇气,又赤着脚呼哧呼哧踩着滚烫的油粉包,如跟随铁锹节奏跳起粗放的舞蹈,为榨第二槽油作准备。

  新鲜茶油当晚就分到了各家各户,干渴的铁锅有了茶油,变得温润柔和,锅铲也没有了往日的燥性,轻声细响。初冬的木楼火塘边重新出现了笑声,日子亦如隆冬一般丰满,充满了幸福的质感。

  三

  榨油房温暖熏香的油质味儿,强烈地吸引着我们。我和小伙伴在刺骨的寒风中跑累了,玩腻了,钻进榨油房向火,挨到饭点,顺便混一顿香喷喷的油饭。负责掌厨的叔叔在仓库一旁搭好灶,洗碗刷锅。新鲜的茶榨油出来了,掌厨叔叔舀一大盆油,倒进烧热的铁锅里。沙沙沙,厨房热闹欢腾。我还从未见哪一家炒菜舍得这么放油,更不见哪家煮饭放茶油。掌厨叔叔手里木瓢一挥,仿佛演奏初冬精彩乐章的序曲,新鲜茶油在热锅里轰一声响,窜起一团高高的通红火焰,照得铜色的老脸熠熠生辉。他赶紧盖上锅盖,待油火熄灭,尔后将锅盛满水,倒进新米。一会儿,香喷喷的白色油蒸气冒出,环绕屋宇,云遮雾盖。缺少油水滋润的味蕾活泼泼地灵动,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金色的想象。

  在漫长的期待中,锅盖终于挪开,蒸气升腾如缕,茶油饭终于露出了它的峥嵘。白色米粒蒙着一层闪亮的金色油质,均匀饱满,宛若仁丹仙果。为这一碗金色喷香的油饭,我和小伙伴盼了整整一年。

  在共有共享年代,香喷喷的米饭充满了无穷的诱惑,人们却不能肆意来一顿集体狂欢。厨房按每一个油工两大碗米饭的标准分配,那是油工的劳动能量所需。父亲从嘴里省下一碗,供我和二弟分享。打帮手的孩子们福利是,大塘锅的菜可以随意拈食。油水富足的萝卜白菜嫩嫩的、软软的,送进嘴呼哧溜进喉头,柔若无物,舌头还没有感觉就滑进了肚子。味蕾终于享受到了久违的快慰,油分子充实了每一个饥渴的细胞。在哧喝哧喝的愉快声响中,晶莹的汗布满青色的额头,衣扣解开了,北风不寒了,冬日也变得格外的温暖鲜亮。

  过了两天,碰到有人挑着灾猪(瘟猪)肉路过,队长破例慷慨开恩,买了半头灾猪肉打平伙。厨师燎去毛,切块用新茶油炸透,文火慢炖,又粑又软,入嘴即化,宛然天底下最美的佳肴。那种美好的感觉至今停留舌尖,挥之不去。后来,世间的好东西尝过不少,却再也没有尝到比茶油炖灾猪肉更妙的味道。

  对于贫困生活而言,几乎所有的美好都与不幸紧紧相随,宛若硬币的两面。有一年秋天,我家隔壁一位奶奶,上坡砍柴时身患疾病,从坡头摔到坡底而逝。死于野外的老人不能进家,尸体停在榨油房数天。当年冬天烘油籽时,轮到前屋的伯伯值班。他家大儿子分家了,小儿子新婚燕尔,没人陪他到油榨房值守。寒风凄厉的榨油房令他胆寒,不敢久待,夜半悄悄溜回了家。不料偏生出事,油籽在大火烘烤下,燃烧起来。待发现时,榨油房已成火海。火势冲天,飞星四溅,村里男人一半救火,一半提着水桶爬上木皮屋顶,防止火星引燃村寨。

  大火扑灭,榨油房已成废墟,巨大的榨油梁木被烧得黑不溜秋,千疮百孔。公社将肇事者抓去办了两个星期学习班,结果仍然于事无补,损失不能挽回,当年分到的茶油只及往年一半,下半年各家锅里干巴捞少,菜肴少了几多滋味。第二年,村里老人访得上游九寨有巨型楠木可做榨梁木,花重金采购。生长千年的楠木沉重如石,没有浮力,大木船承载不动,扎了几块木排顺水运回村,又动用全村男女老少拉了一整天,才从河滩拖到榨油房。全村男人又花了一个冬天,掏出榨油槽子,安装成功。拖榨梁木那天,我跟着出力,把拴在田坎边吃草的山羊忘记了。山羊围着小树绕圏,第二天才发现吊死在树上。

  当年,榨油房重新飘出温暖的桂花熏香。榨过油产生的茶油饼,也匀分到各家各户。翻年春水退去,我看到水塘有鱼留下,把茶油枯敲成粉末拿到塘里闹鱼,居然收获颇丰。捕获的鱼剖开洗净,用茶油煎炒,美味无敌。茶油,带给我们超越想象的美好感受。当然,茶油并非榨油房唯一的出产。榨完茶油,榨油房又榨桐油。桐油不能食用,但能油漆农具,让农具美观、上手、耐用。我们还用它油家具,刷壁板。刷过桐油的板壁,蒙着一层金黄的色泽,让普通的农家木楼金碧辉煌,经年久远。桐油还可油船。上了桐油的乌篷船轻盈的航行在清水江上,装载货物,打鱼捕鳖,带给人们另一种美好生活享受。

  四

  榨油房犹如上帝那一只美妙的手,用飘着桂花清香的茶油改善了我们的生活,把单调贫乏的日子调制得五彩斑斓。村子四周山坡上的油茶园,是我们村寨的风景,也是我们孩提时代的乐园。

  种植茶油树的黄泥地,坡缓,每年深秋刮一次草,斜坡地远远看去,平整,光溜。初冬时节,裂开的油籽随风落下,滚进野草堆积的土垄沟里,人们顺着沟,一颗一颗地将油亮饱满的油籽拣回,送进榨油房,成就了我们的美味生活。春夏时节,下地劳作的农人,喜欢将竹饭篓悬挂在油树枝上,凉爽,透气,还能避蚂蚁蚊虫。午间,农人坐在油茶树荫下吃饭,憩息。山风习习,人们兴致盎然,或迎着山风引吭高歌。或吟唱缠绵悱恻的情歌。或隔坡相望,男女对歌。山歌在油茶树林间穿梭,余韵回荡于油山之巅,让山川飘溢着青春浪漫的爱情味道。农闲时节,多情男女喜欢钻进敞亮通透的油山,站在枝褐叶青的油树下,三三两两谈情说爱,交换信物。有一年春节,父亲到自家油山上砍大雪压断的油树柴,发现油树枝上挂着一只布包,父亲等到天黑,不见人影,将布包挂在油树柴上带回家。布包里装着几个糯米粑、一包糖果和一双棉鞋。我吃着甜蜜的爱情糖果,一颗关于爱情的美好种子就此撒播心间。少年时代遇上喜欢的女生,曾邀约她到油茶山会见,谁知一方相思竟然无疾而终。

  初春时节,油茶山富含腐质的土垅,成为生长蕨菜的天然菜囿,仿佛人工播种,土垅一排排长满根系粗壮的蕨草,曲卷着可爱的头,迎风招摇。我们背着书包钻进油山,顺着土垅一圈圈采摘蕨草。沉甸铮亮的苍翠油树叶,清脆地拍打着我们的脸庞,恍若山歌生动跳跃的音符;看到笔直的油树枝,我想到冬天玩龙灯练拳脚的时候,沉实坚韧的油树棒很上手,是天然的练武道具和防身武器。油树枝头结满了茶泡、茶蔓,我们爬上树,采摘带着春味儿的果实;待茶泡填满肚子,便把富余的茶泡用老蕨藤串起来,绕在脖子上,犹如一道美丽的花环。我们如春天的花仙子,戴着花环背着沉甸甸的书包,踏着晚归的牛铃声,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迤丽回家。

  秋天油树间盛开的红黄白色花蕊,盛着琼浆般的花蜜,蜜蜂围着茶花嗡嗡的叫,我和小伙伴折细长的蕨藤茎当吸管,与蜜蜂抢食,争风吃醋;寒冬腊月,将一根油树柴埋在火坑,丰富的热量让漫长冬季寒冷的北风从此远离我们。

  然而,围绕着榨油房演绎的美好生活,随着鲜活的现实消逝而飘零凋谢。人们常说,打败自己的对手,往往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妖魔鬼怪。淘汰榨油房的,是一种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。

  分田到户后,油茶山根据各家祖业,结合人口情况,分配到各家各户管理,榨油房闲置下来。二伯看到有生意可做,与人合伙从湖南购买了一台陈旧的铁制榨油机,给村民榨油。榨油机只需两个人操作,出油率高于传统榨油房,垄断了周边村寨的榨油生意。几经风雨,作为集体最有代表性的榨油房轰然坍塌。榨梁木因其是优质楠木,被村里人斧头瓜分,一家一片,用于制作砧板凳子。房屋拆毁,石碾砸破,榨油房仅存遗址。

  随着白市电站蓄水发电,故乡老寨已沉没水底。曾经美好的家乡榨油房,亦如现实中人们努力打造的古色古香的榨油房一样,成为一道风景,留存于家乡人的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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